据区水上派出所统计,每年约有20名群众溺亡于北江河道城区段,2011年至今,该河段溺亡(失踪)人数达55人。多发于江心岛、姐妹桥等7大淹溺事故黑点。沙坑肆虐,激流暗涌,表面平静的北江下危机四伏。据调查,尽管北江事故频发,但清远本地救援力量的不足,为北江淹溺事故困局“雪上加霜”。
水上派出所设置的告示牌:“此河段河床复杂,已发生多起游泳溺水事故,严禁在此河段游泳,特此敬告。”该“禁令”对江泳者无约束力。江泳爱好者大多为附近居民,常年在固定江域游泳,对水情较了解,下水必带游泳圈,极少发生溺亡事件。但其他群体情况则不容乐观。据统计,2013年清远溺亡人数为20人,学生占其中15%,外来务工人员占其中50%。事故多发于2014年6月至9月份。
江泳者集中在新城江滨公园、江心岛、金海湾对开河段、姐妹桥一带游泳,这些地段同时也是溺水事故多发区域,连同石角码头、伦洲码头、飞霞渡口被视为溺水事故黑点。那些河段水情复杂,水性好的人都不敢轻易下河。
2013年6月23日,石角镇北江大堤旁,2名学生在深水区玩水遭溺身亡,1名参与救援的群众溺亡。2014年6月,一名外来务工者喝酒后在江心岛附近入水遭溺,2名工友入江救人未果险溺亡,后虽被救回,但首名入水的务工者至今失踪。
身高1米7的江泳者阿福亲身测量北江地形落差。他从江滨公园入水9米许,水位只过半身,往前再跨一步,即沉入江中。阿福踩水上浮喊道:这边落差近2米。
北江水面看似平静,实际水下危机四伏。外来务工者和学生对河道环境不了解,若盲目下水,遭溺的可能性非常大。
1 河道暗藏险情 江中河道遍布上百沙洞
表面平静的北江水面之下有不少沙洞
早年采砂船只留下了大量沙洞,一旦下雨,江面便会形成一个个急速转动的漩涡,渔民林伯经常往返北江市区河道,他说,以河道漩涡数量来看,单单市区河段,就有上百个沙洞,它们吞噬着靠近的东西。
北江虽不受潮汐效应影响,水体不同层次的流向一致。但受地形影响,原本北南流向的江水经过清城会转变为东西流向。水流向复杂,外加河床地形落差大,游泳者一脚踩空,便将掉进沙洞,一旦被水草缠住,将难以自救。
除此之外,横渡北江的泳者存在被船只碰撞的危险。船上的人是看不见游泳者的。河道上的船就像铁轨上行驶的火车,若游泳者近距离遭遇船只,后果不堪设想。
飞来峡附近水域更为凶险
飞来峡附近渡口、石角渡口水域情况更为凶险。每场雨后,水床情况都在变化。飞霞渡口外的河道地形成喇叭状,水流速在经过该“喇叭口”时突然激增,流态复杂,洪灾期间曾测得15米/秒的水流速。
石角渡口水位变化较大,90年代初期最低水位为4米,现在已经是负1米了。水位的变化显现河床形态的变化,每次降雨后,上游泥沙冲击到下游,部分区域的河床下线,最深已有3米,且水流湍急,一旦落水,未得到及时救援,几乎没有生还机会。
2 救援设备缺乏 警员抱水桶入江救人
据《中国急救医学》杂志资料显示,正常人的肺部的容量是5000ML-6000ML,溺水后,气管将吸入大量水分阻碍呼吸,或因喉头强烈痉挛,3分钟内,大量水将充满肺部,引起呼吸道关闭、窒息,缺氧时间达5分钟左右,就将死亡。一旦淹溺事故发生,留给救援的时间并不多。
一旦接到淹溺警情,水上派出所的冲锋艇5分钟内可到场处置,但仅限城区河段,飞来峡、石角等地由于路途偏远,要花上更长的时间。
即使如此,仅仅依靠水上派出所的警力配备,也无法保证救回城区内所有溺水者。新城各辖区派出所为淹溺事故救援主力,平均每个星期,派出所都会收到溺水事故警情,但救援条件并不理想:巡逻车辆没有配备救生设备,辅警巡逻使用的警用摩托车却没有装配救生设备的位置。同时,并非每位警员都会游泳。出了事,连游泳圈都找不着。以城区中心的北江河段计,近90公里的江边沿线,没有任何应急救援配备,一旦发生淹溺事故,周边群众无法第一时间施以救援,救援人员需自行携带救援设备。在江边摆放救援设备,有遭盗贼偷取的危险,且这些设备应归由建设部门负责。2014年5月,一名女子因感情问题跳下凤城大桥,在附近巡逻,先行前往处置的两名辅警没有随身携带救生圈,只好从垂钓者那借来一个水桶,抱水桶入江救人,归途体力不支,险葬身江底。事后,救人辅警坦言:“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。”
广东省红十字水上应急救援清远大队教练邹建明建议,相关部门可在北江各淹溺事故黑点设立“安全小屋”,将救援设备摆放其中,加锁并进行闭路监控,一旦附近发生事故,现行到场处置的救援人员可开锁领取设备。
3 救援力量匮乏 红十字会救援队“遇冷”
清远市航道局曾于2011年成立水上救援中心,但救援重心放在水上船只事故救援。夏季野泳事故频发,专业力量的缺失是当前淹溺事故救援面临的首要难题。
2013年9月,清远市红十字会成立水上应急救援大队,提供救援服务及培训,但由于缺少经费及政府支持,工作开展并不顺利。水上应急救援大队以“人人会游泳,个个懂救生”为奋斗目标,全套引进台湾救生课程内容,由台湾专家培训入水法、防卫法、接近法,还包括水上自救与救生等多种救援技能,首期培训20名学员,但之后就办不下去了,因为缺少经费。
办培训班请教练、租场地至少要几万元,第一期的开班经费是由一位老板资助,红十字会挤出2万元资金,现在已经“见底”了。
除此之外,水上应急救援大队希望走进中小学进行安全救援知识培训,但多次发函至教育部门,未见回复。现在,水上应急救援大队还准备征集救生志愿者在假期进行巡逻,不断完善社会救援体系,后期还计划制定北江流域船只应急管理、应急救援计划,但是没有支持,单靠水上应急救援大队做不成。
如何自救:巧用皮带、衣领
首先,不提倡不善游泳者轻易入水,若不幸落水,要保持冷静,大声呼救。救援力量到达之前,可利用皮带及衣领,封闭上衣部分,留出气口,对衣服吹气,形成气囊,使自己漂浮。保持踩水,尽量使自己浮出水面,寻找漂浮物。
会游泳的人若在水中遭遇腿抽筋,可仰浮水面,使抽筋的腿屈曲,后用双手抱住小腿用力,使其紧贴大腿,同时加以振颤动作。上臂抽筋时要握拳,并尽量屈肘关节,然后用力伸直,反复多次。手指抽筋时可将手用力握成拳头,然后再用力伸开,快速连做几次,直至恢复。
如何救人:下水为下策,切忌“手拉手”救援
遇到有人落水,第一选择是报警、呼救。不要着急下水,先环视四周“借物”,就地取材寻找救生设备,竹竿、绳子、棍子、衣服,根据淹溺距离采取延伸、抛掷、借物涉水等不同方式进行救援。若自己不善游泳,切忌勿下水救人。会游泳的人,也要尽量带游泳圈、浮标等救生设备。若条件允许,最好结伴下水,避免体力不支。
救援不提倡“手拉手”做“人绳”,体能不均匀的人搭成“人绳”,一旦有人松开,整条链条将遇险,风险太大。救援者接近溺水者时,要警惕溺水者紧张硬拉自己下水,若发生这种情况,救援者可采取单手阻挡、双手阻挡、双手下压三个连续动作,迫使溺水者松开自己后再行救援,若溺水者仍不松开,只能双脚蹬离,暂时离开溺水者。
在将溺水者带上岸的过程中,可根据被救者清醒程度不同,选择拉衣领、抱胸、抓婉、托腋不同的方式,若被救者昏迷,单人救援只能采取抱胸方式。不鼓励没有经过急救培训的人进行人工呼吸、心脏按压,若使用方式不当,反而会对被救者身体造成伤害。可放平被救者身体,排除口腔异物后垫高头部,等待支援。